覓覓客的左腳 VOL1｜遇見 紐西蘭風土孕育的 法國靈魂｜Clos Henri

在每個旅人的心中「旅行」都有著不同的定義。對我而言，旅行的本質是「一段出發前往異地的生活或短暫停留」，而這段期間所發生的故事便是旅行的養份。全心投入葡萄酒領域之後，七八年之間累積了數次的西班牙、德國、義大利與法國的酒莊參訪經驗。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沒去過任何南半球或是任何新世界的酒莊^[1]。

2024年的三月我們參訪了瑪爾堡（Marlborough）與中奧塔哥（Central Otago）及鄰近大奧克蘭（Greater Auckland）的產區。

Marlborough有許多知名的酒莊，酒友們最熟悉的莫過於雲霧之灣酒莊（Cloudy Bay），但如果提到柯羅亨利酒莊（Clos Henri）應該沒多少人知道。Clos Henri背後的投資者是來自擁有法國松賽爾（Sancerre）名酒 – 亨利‧布喬亞酒莊（Henri Bourgeois）的布喬亞家族（Famille Bourgeois）。

這是一段橫跨地球兩端的旅程，2022年底我造訪有幸造訪了位在法國羅亞爾河Sancerre的Henri Bourgeois酒莊，對老莊主Jean-Marie Bourgeois的熱情與好客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當天我們從舊世界的酒款喝到新世界，當時我就許下心願一定要到Clos Henri瞧瞧，時隔一年多，我果然來到了位在Marlborough的Clos Henri，並且很開心能成為少數Bourgeois家族在新舊世界的酒莊都去過的人。

很多人以為去酒莊參訪只是去酒莊的cellar door（試飲酒窖）喝喝酒、去葡萄園拍拍照，但符合我心目中理想的酒莊參訪應該是葡萄園、酒莊（釀酒設備）與品飲三者兼備的導覽。三者中又以「葡萄園」至關重要。唯有走進葡萄園，把自己想像成全時段都住在葡萄園裡的葡萄藤與葡萄才能充分感受到大自然對葡萄生長的影響。唯有如此，在喝下一杯來自親身走訪過的葡萄園釀出的酒時才能隱約從口中體會出這串葡萄在過去的一年中到底經歷了什麼。

品飲葡萄酒品的正是每個年份的葡萄從葡萄園到酒杯的這段歷程。

抵達酒莊後，助理釀酒師 Lara Campbell開車載我們抵達一片坐南朝北的葡萄園，風化黏土質的土壤上種植著大片的黑皮諾（Pinot Noir）。參訪期間正值Marlborough的採收季，接近中午的葡萄園中可以見到Lara的同事們頂著豔陽正要結束這天的採收工作，我們自然也幸運地吃到了剛採下來的成串葡萄。成熟的釀酒葡萄放在舌頭和上顎之間輕輕一壓，果肉就會立刻和果皮在口中分離，甜美中略帶酸度的滋味，甚是美味。Lara領著我們到一片視野開闊的斜坡，開始指著不同的方位解釋Clos Henri所擁有的葡萄園。談到一半時，她指著一顆植物叫道：「這是Kowhai^[2]，一種紐西蘭的原生種植物，Kowhai喜歡礫土壤，礫石也適合種植 Sauvignon Blanc，因此當我們見到Kowhai時，代表這塊地也適合種植Sauvignon Blanc。」，接著我們又跟著Lara的腳步停在另一株植物面前，她說：「這叫Manuka^[3]，也是紐西蘭的原生植物。Manuka喜歡黏土，Pinot Noir也喜歡黏土，因此只要發現Manuka的足跡就代表這裡也適合種植Pinot Noir」。走著走著，Lara指著一片松樹林說：「那裡也是屬於Clos Henri的土地，只是我們即將要移除這些松樹，並且不會在這裡種植葡萄，而是重新種回紐西蘭的原生植物。」Lara看我們好有聽沒有懂，又繼續說：「松樹是經濟作物，可以生產松果，但它不是紐西蘭的原生種，是早期的歐洲移民者種植的。但Bourgeois家族的理念是種植紐西蘭的原生植物，以吸引原生的物種族群回到這片土地。」

再往前，她指著一個上頭綁著一塊血紅色大骨的木樁，要我們猜這是做什麼的？我們都猜到了是吸引肉食動物。在葡萄園放置大骨的用途是為了吸引老鷹，當老鷹停留在葡萄園時，就能趕跑會吃掉成熟果實的小型鳥類。